郑州外出务工者回流明显：劳务公司进村抢人 年轻人吃香
“春节过后，我在山上一个石料场只干了3天，场子就关停了。这次外出计划到苏州找个工厂里的活做，希望能有份稳定的收入。”站在两节车厢之间的过道上，33岁的吕海朝望着窗外，若有所思。
2月20日16时08分，K4540列车从地处豫西的灵宝火车站缓缓驶出，一路向东。作为郑州铁路局增开的以服务外出农民工为主的临时客车，这也是该专列最后一次执行相关任务。此间记者从站前广场、候车室到列车上进行跟踪随访，透过这扇特殊的窗口，隐约可见当下外出务工人员的就业选择、劳动力结构以及回流趋势之变。
火车站客运段主任孙建明介绍，灵宝虽是小站，但由于位于豫陕晋三省交界，加之经停时间长、可选车次多，本地及周边务工人员大多习惯从此外出。
“春运期间，站内民工流和学生流分别占了四成。”孙建明说，“从务工偏好看，以前人们爱往西北走，从事的多是采矿或相关工作，现在去往华东、中南方向的比较集中，一般选择进厂做工人。3年前开通务工专列，主要也是顺应和服务于这种变化。”
和吕海朝一样，来自灵宝市朱阳镇的郭强也是“从山上下来，计划到南方务工”。
郭强告诉记者，他们一行四人都是90后，年龄最小的21岁，最大的也才25岁。“灵宝金矿多，我们中间有两人以前都在矿上干过。受到环保整顿影响，矿上的工资低不说，活也越来越少，干三天歇两天，没有进厂打工稳定。”
天色渐暗，列车在山谷间穿行。乘客们或低声交谈或闭目养神，车厢里并肩而坐的一老一少格外引人注意。
50岁的刘社强是函谷关镇岸底村村民，此行是前往上海做建筑工，为即将结婚的儿子挣点彩礼钱。“这次一共出来7个人，最小的也40多岁了。年龄偏大外出务工的选择面窄得多，只能去工地掏力气，还担心被拖欠工钱……”
相比之下，旁边年仅20岁的袁泉则信心满满。2015年从灵宝市一家职业技校毕业后，袁泉和30多名同学被输送到苏州的造船企业做工人，月薪4000多元附带双休日，“因为贪玩，后来又换了几家单位，但几乎没担心过找工作的事。”
一老一少求职境遇的冷热对比，折射出的是劳动力结构性短缺的现实。车厢里不少外出务工人员反映，近年来农村剩余劳动力输出呈现“中介多，人头少”的趋势，有的甚至出现劳务公司进村“抢人”现象，此间年轻人尤其“吃香”。
灵宝市一家劳务中介的张姓负责人接受电话采访时透露，公司大年初二就开始进村做宣传，初四走了100多人，“厂家大巴车过来接的，40岁以下的居多，总的来看‘4050’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明显不好找工作。”
列车走走停停，沿途站点仍不断有拎着行李的外出务工人员上车。然而由于进入春运尾声，车厢里并不显得特别拥挤。
正是晚饭时间，早已回到座位上的吕海朝，似乎仍未停止谋划自己的职业前景。在和邻座老乡的聊天中，他明确表示，家里上有老下有小，在外务工并非长久之计，“上车前我看到，火车站广场上有政府人员在做返乡创业咨询，希望趁着年轻打拼两年，积攒点本钱回来单干。”话音刚落，随即在周围引起一片附和之声。
事实上，在专列出发前的候车时段，记者也注意到了站前广场一角的外出务工信息咨询点。现场的灵宝市人社局就业服务中心副主任潘冠君介绍，由于外出务工人员往返集中，每年春运期间都要在火车站开展类似活动。然而近年来外出务工人员回流加速，相关部门的就业指导方向也随之有了很大调整。
“全市农村剩余劳动力15万余人，高峰期常年外出务工一度达到13万人，这两年下降到了10万多人，回流趋势明显。正月初十我们举办了一场对接活动，结果20多家外地企业才招到了20多人，而有家本地企业一次性就招到了40多人。”潘冠君说，“针对这种变化，市里逐渐把就业服务的重心转移到了返乡回流上，鼓励、支持更多的外出务工人员家门口就业或回乡创业，局里还联合农信社推出了创业无息贷款服务。”
22日上午，专列所在车队的负责人李静告诉记者，2017年春运在一场大范围雨雪天气中落幕，而经过近24个小时的开行，K4540在抵达终点站上海后也顺利完成了本年度的务工专列任务。初步统计显示，40天时间专列先后共发送旅客6万人左右，其中外出务工人员达4万多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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